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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擦肩而過的猶豫

第二章:擦肩而過的猶豫

明明是開學的第一天,我卻完全無法專心於課程上,學姊的話,老實說我有八成都聽不懂,但是還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,心中想著

「什麼V字啊,什麼理想啊,我想做的,僅僅只有那些啊⋯⋯」

但其實心中再清楚不過了,我只是為了別人才這麼做,不,應該說,我只是為自己的內疚才會這麼做的,人是脆弱的生物,會在意他人的眼光,會順從那些引領風騷的人所行動,其實人與人之間先天並沒有什麼不同,唯一有差的就是後天所發展出的人格特質,你會覺得特別耀眼或者望塵莫及的人,他們所具有的,就僅是不同的人格特質和引人注目的魅力而已,想做的話人人都可以做得到,但這份勇氣並不是人人都有,沒錯,這些我都知道,可是我就是無法跨越⋯⋯跨越那條線。

越來越煩燥的心情,使我分了神,望向窗外

「柳盛同學,青天白日很好看對嗎?」

國文老師的青筋隱約的跳動著

「痾⋯⋯很好看沒錯,要是來片紅花田就足了⋯⋯」

「給我去走廊罰站!」

嗯⋯⋯衰爆了,一開學就被叫到走廊罰站的學生可不多,教室裡傳起了耳語

「欸欸,那柳盛是誰啊?還青天白日滿地紅咧⋯⋯」

「聽說他還跟二年級的學長發生口角哦⋯⋯」

等等等!我可不記得那件事啊。

我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

「為什麼啊?」

「就白目啊,看到公主還不貴,甚至還跟公主演起了戲咧。」

「他死定了,就不要他碰上親衛隊。」

「多災多難哦⋯⋯」

一開始想說詩月學姊已經大事化小了,沒想到她把婁子捅更大了啊!

那個學長之所以笑出來八成是為了面子吧,話說還有親衛隊,她是某國貴族嗎!?

聽了這些話,導至我今天下課每節都躲在廁所,而且果不其然,早上那位學長的咆哮今天常常出現在一年級走廊

「那一年級小鬼在哪!連我都沒被女神大人碰過臉了!我要把他毀容!」

「給我出來!懦弱的傢伙!跪不跪好演什麼戲!小心我把你舌頭拔掉!」

之類的話,不知不覺的便到了吃飯時間,原本是想說去廁所吃的,但不僅是吃飯時跟馬桶為伍有些詭異,中午廁所的進出量比正常時間多太多了,想了好一陣子,決定去屋頂吃,但屋頂的封鎖條是一大問題就是了,總之先去再說吧⋯⋯

六高的樓高是5樓,屋頂並沒有柵欄而且風也很強勁,一不小心就可能見佛祖了,所以學校大費周章的用警用封鎖條封了起來,想進到那沒下點功夫是不行的。

來到了通往屋頂的階梯,果然用警用封鎖條封的死死的了,但更令我訝異的是,這裡早就有人在了,是一名看似太妹的學生,身上穿著暴走族的衣服,染了一頭鮮紅的頭髮,還吹著泡泡糖⋯⋯

奇怪,六高怎麼會有這種學生,這裡可是第一高中啊,還沒想完

太妹就開口了

「哎呀?沒想到這裡會有人來,看來學校的混混不只我一個嘛,嘿小子,混哪裡的?」

痾⋯⋯如果可以我不想跟夏詩月學姊以外的麻煩人物扯上關係,於是我選擇沉默,但對方似乎知道我是誰了

「哦~我知道了~你就是那個不對夏詩月低聲下氣,然後被陳元他們追殺的傢伙嘛~好樣的!想說怎麼會來這,原來是避難啊,嗯嗯,我理解了哦,也是,跟那個煩死人大小姊扯上絕對沒好事,來來來,姊我幫你一把。」

「痾⋯⋯」我很想插話,但她一直講根本不行,而且還拿出了把大剪刀,把警用封鎖帶剪掉⋯⋯

一開門,強風灌了進來

「跟上!」她大喊,以熟悉的步伐輕鬆爬上了水塔

我則是每走一步心臟就漏了一拍,膽顫心驚的向前躡行。

「哎,你是在蘑菇什麼啊!你真的是不良嗎!」

我氣喘吁吁地爬上了水塔

「呼⋯⋯呼⋯⋯我才不是不良啦⋯⋯」

「我知道,但這點風就把你吹的東倒西歪了,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啊?」

「以後的日子?」

「噗哧!你該不會以為幾個禮拜他們就會放過你吧,只要你還跟夏詩月往來,這三年你都會活在被人追殺的生活中,更何況⋯⋯」

「更何況?」

「那傢伙已經邀請你了吧?辯論社?」

「你怎麼知道?」

「傻瓜啊你,有社員要入社一定要我同意,才不是夏詩月那人說加就加的。」

等等,我有種不好的預感,我是不是應該現在拔腿快跑?我有些覺得這人就是夏之詩月社團⋯⋯

「我是辯論社社長,趙若芸,我認可你了,柳盛,從今天開始,你就是我的人,不,是辯論社的一份子,嘛⋯⋯我並不是夏詩月,並不會威脅你,因為那樣太嫩了,聽好⋯⋯」

「你加入辯論社對你是種救贖。」

「救贖?」

「沒錯,你並不喜歡暴力,所以你會逃。逃離夏詩月的走狗,不過同時,你又想保護人,夏詩月大概有跟你大約闡述吧,言語的力量,絕不只是溝通而已,言語造成的傷害、貢獻至今不計其數,比起又揍又打好讓別人明白事理,一席話去改善他人的人生更加常見,我不想說太多,因為我很肯定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麼,想加入就加入,不想加入也罷,還不知道的話就稍微再想想吧。」

不知不覺中,我聽完她的發言,並沒有校長等人令人厭惡的重複性,也沒有夏詩月不留餘地的壓迫感,我完全無法反駁,這就是辯論社的社長,雖然表面有點刁兒啷當,但說服人的實力是貨真價實的,午休快結束了,我們從水塔下來,無語的走到了樓梯口。

「那就掰囉,如果可以的話下午五點社辦見。」

她走向與我相反的道路,擦過的肩膀有股淡淡的香味。

下午第一節,名為陳元的學長終於找到了我們班,帶著一群FXF團的人在外面等著,不過我心裡有底了,沒錯,總不能躲三年啊,我走出了教室,他瞪大著眼睛抓著我的衣角

「死小子,你是活膩了吧!敢褻瀆女神!」

既然對方來勢洶洶,那看來是沒有好好談的機會了

「你也正在褻瀆喔。」

「什麼!」

「只因為我不跪,你就要帶著一群人來找麻煩,身為學長,你的行為簡直可恥,而且我只是跟詩月學姊講話而已,你卻惱羞成怒,從頭到尾,你都只是想把詩月學姊佔為己有,你根本不把學姊當人看,只是把她當物品來看代而已,就像等著吃腐肉的禿鷹,物化女性,簡直是男性之恥,而且我們六高應該是清流的學校,你現在的行為,可謂是敗壞校風,是六高之恥,最後⋯⋯」

尚未聽完,周邊的人已經對陳元和他的同伙送出了譴責的目光與耳語

「實在太過份了!竟然只會貼金取寵!」

「還不快放開柳盛同學!我叫老師來喔!」

「還自稱什麼親衛隊,我看跟拍馬屁的走狗沒兩樣!」

譴責的人中,多以女性為主,而班上的男生們聽到了,也護到了我旁邊,有的人直接將陳元拉開我,其他人則是將他們包圍住看著他們

陳元眼看自己處於下風,相當狼狽,不禁氣急敗壞的想抓住我

「你這臭小子!」

一位壯碩的班上男性瞬間賞了他一個過肩摔,還哼了一聲

突然,空氣靜默了,女生們的瞳孔,也化成了心形

學生(帥)會長走了過來,臉上仍是那標志性的笑容

「住手。」

他喊道

所有人無語

「柳盛同學,沒受傷吧?」

「啊⋯⋯我沒事⋯⋯」

「真是太好了,想說要是作為新生的你在開學的第一天就受傷我可是會內疚至死啊。」

「沒這麼誇張吧⋯⋯」

忍不住又吐槽了

「哈哈,也是呢。至於陳元同學和這幾位同學,等等麻煩請到辦公室,我有話跟你們說。」

他看著陳元,眼中滲出駭人的殺氣,陳元發斗著,仿佛在死前的牲畜會知道自己會死而流下眼淚般。

「那麼我就先走了,愚妹就麻煩您關照了。」

「痾⋯⋯好⋯⋯」

對我說完,他便緩緩的走了,而在他背後跟著的,是心裡受到打擊的陳元和他的同伴們⋯⋯

掌聲響起,不論是班上的人也好,走廊上的人也好,都拍起了手來⋯⋯

「這個嘴砲點滿了啊!看到沒有!」

「講話而已就有如此威力,這新生不得了啊。」

「看來你心意已決了呢,學弟。」

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,是給我添了無數麻煩事的夏詩月,一樣的,她帶著與周遭不一樣的氣場漫步而至

「哦~看來真的很有潛能呢~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你看看。」

她指著周遭的人,但我還是不太懂,她嘆了聲氣

「你看看周圍的學弟妹們,這不是通通沒跪下了嗎?」

的確,周遭的人只是用著敬畏的眼神看著夏詩月而已,絲毫沒有跪下的跡象,一位我們班上的男性開口說了

「學姊的美麗跟高貴是不可質疑的沒錯,但聽了柳盛的話,我覺得,如果我們只是跟獵犬似的跟學姊低頭,那麼除了對不起自己外,對學姊也是一種不尊重。」

夏詩月似乎對這結果很滿意,她講手放在了那位男同學的臉上,使他的臉瞬間染上紅暈,用著穩健的口吻說道

「我一開始就沒指望你們對我唯命是從,我們只是學姊跟學弟妹的關係而已,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柳盛學弟今天說的話,我們是人,不是寵物!沒有必要盲從他人的想法,活出自己,才是做為人最大的榮耀!」

整條走廊爆出了如雷般的掌聲和歡呼聲,唉,果然走到哪都是焦點啊,夏詩月⋯⋯

正當我這麼想時,她走到了我面前,用著早就知道會如此的表情看著我

「呵,身為辯論社副社長,我,夏詩月,正式向你,柳盛,提出入社邀請和交往請求。」

後面那段超級小聲,但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⋯⋯我微微一笑⋯⋯

「恕我拒絕。」

旁邊有了噓聲

「柳盛哥啊,就是個入社請求而且你口才這麼好,就加入嘛。」

剛剛的男生這樣說道

「不過剛剛後面也加了一句什麼?」

「那是交往請求哦!」

一句超大聲的叫喊從樓梯傳了下來,夏詩月看起來超驚訝,而我也是,因為這聲音熟希的不得了

「哎哎哎,怎麼在眾人面前跟心愛的~柳盛~學弟~告白呢,小月月~進展這麼快會噎死哦~」

太妹⋯⋯啊不是,是趙若芸學姊從樓梯間探出頭來

而此時夏詩月的臉正從白色變粉色,粉色變紅色的快速變著

「芸姊!說好不能講出來的!」

「哇哈哈哈哈!」

起初旁邊有殺氣產生,但過一陣子就消失了

「唉,俊男美女加油啦,結婚生子給我發紅包啦⋯⋯」

「柳盛同學,雖然剛剛被你帥到,但果然你心目中有人了吧⋯⋯」

全體一致進了教室,留下了一臉尷尬的我跟夏詩月,然後⋯⋯
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芸姊你這壞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
她用跑百米冠軍的速度衝上了樓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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